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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面回到狐野家。

小泉的嘴巴到現在都還闔不起來,阿緒則是又恍然大悟了一次,原來筆記本上寫的鯛魚燒是這麼一回事,他還在奇怪御怎麼會突然提起鯛魚燒,這下真相大白了。

「所以,你們現在就住在那個鬼屋裡?」放下水桶跟抹布,基於一點點的好奇跟很大點的關心,小泉問出了一個令人在意的問題:「裡頭的那個……嗯,同居的夥伴會很多嗎?」

『數量上是還好,其中幾個還是貴校的學長姐,』迷你三尾晃了晃小巧的腦袋,『請寬心,除了那一位的言語鎮壓之外,兩位贈送的千羽鶴也好好的布置起來了,足以讓渡邊殿安穩地過完高中。』

「那就好。」聽完三尾的解釋,小泉鬆了一口氣,現在換阿緒疑惑了。

「妳知道那個鬼屋?」他甩起手上的雞毛撢子,試著把上頭的灰塵全部抖掉,「是很有名的地方嗎?」

有名……「該說它有名嗎……其實也就只有這一區的人會知道它而已,尤其是我們學校的學生,畢竟是紫苑的七大不思議嘛,」她剛入學的時候就聽說了,只是一直沒有實地去看過,「雖然叫做『後山的鬼屋』,但其實那間房子不是在山上,只是剛好在學校後山那附近……阿緒你也去過的,就在那裡。」

阿緒沉吟了一下,腦中開始回憶他跟小泉一起去過的後山,「可是,那附近的房子看上去都很正常耶,鬼屋的話不是要很破舊然後帶點陰森感嗎?」他比手畫腳了一下,「再來點蜘蛛網會更像。」

「……是不是還要什麼枯枝烏鴉蝙蝠增添氣氛?」

「對對,這樣才有鬼屋的感覺嘛!」阿緒大贊同。

「不要在這種地方附和!」如果不是因為用抹布丟人很不衛生,小泉現在一定會抄起抹布扔過去,「雖然被大家說成鬼屋,但那間屋子本來只是很單純的出租物件,是專門租給別人住的,外觀看起來乾淨的很,怎麼可能會有什麼烏鴉蝙蝠。」

『是的,裡頭也整理的很好,僅需稍做打掃即可,』三尾微笑補充,『本想今天就邀兩位過去看看的,但渡邊殿的行李今早才寄到,一時半刻收拾不來,所以就作罷了。』

「聽起來是個大工程,」光是想像就覺得累人,這讓她忍不住提議,「要不要乾脆約改天再見?不一定要今天,以後還有很多機會的。」

『不,會約在今天除了是來拜訪之外,還有一個很重要的目的,』迷你三尾搖搖頭,神態嚴肅,『其實在尋找租屋的過程中,一直不斷地有人前來打聽渡邊殿的行蹤,做為對策,在下事先對接觸過的人們下了暗示,目前為止還沒出什麼差錯,繼續這樣下去要撐過這個寒假沒有問題,至於開學之後……只希望對方能別繼續窮追不捨,也請兩位要多加小心。』

「……你的意思是,我們的身邊也有人在打探?」小泉不是很確定的問,轉頭看了看阿緒的反應,想從上頭找到一絲戲謔的笑意,沒想到卻瞧見一臉凝重,「不會吧……」真的有?

「嗯,」一個點頭肯定了小泉的猜測,阿緒有些傷腦筋的嘆口氣,「是說對方也還沒造成什麼威脅,本來是不想讓妳知道的……看來現在是瞞不住了。」

還想瞞她啊!

「這種事情應該要早點說才對吧!你、你什麼時候發現的……啊!是去醫院那時候?那現在……」她忍不住壓低聲音,「現在也有嗎?」

『狐野殿多慮了,現在的狐野家要說是這個區域最安全的地方也不為過,請相信那一位大人,』依舊是一口的敬語,雖然渡邊一直要牠改過來,但這長年的習慣真不是一時半刻拋得下的,『在下於前來的路上也沒有發現尾隨者,請安心。』

「你們下午要過來說的就是這個嗎?」那好像不需要特地跑過來,只要傳個話讓他們多小心不就得了。

『不,』三尾搖頭,『下午的拜會,是要說更重要的事。』

「?」

語出,小泉跟阿緒兩人面面相覷,這幾天他們都沒有發現什麼特別的事情,剩下的千羽鶴在小清水的幫忙下順利趕製完畢,御也教他們如何補強結界了,感覺一切都沒什麼大問題,如果渡邊那邊發現了什麼重要的……

「……難道,野口老師又在做什麼了?」他們只想得到這個。

『目前還無法確定,但渡邊殿在新住處附近發現一個學生。』

「學生?」兩人的眼睛變得更疑惑,「學生怎麼了,如果以那個鬼屋的地理位置來說,附近出現紫苑的學生不是什麼怪事。」

『一般學生當然無妨,但那是一個擁有博士學位的學生,』三尾靜靜地說出了這個有如炸彈的資訊,把阿緒跟小泉的腦袋炸的亂轟轟,『這還不是令人高度關注的原因,主要是這個奇怪的學生同時持有著跟狐野殿以及野口接觸過的資訊……嗯……某種方面的。』

轟。

二次轟炸。

本來還想微弱掙扎地說人家是回來重溫高中生涯的小泉現在也說不出話了。

臥底?不,這種時候應該說是內部滲透,這兩者聽起來很像,但實際執行起來的感覺是不太一樣的,前者是假裝自己是學生,後者是根本當自己是學生,只不過是有特殊意圖的學生。

「知道名字嗎?」

『……名字太多了,渡邊殿也覺得很混亂。』她根本不知道哪一個才是對方跟小泉接觸時使用的名字,而且對方的心房鎖的很緊,也不是那麼的好窺探,本來想趁昨天御過去的時候兩邊比照確認一下目標的,可惜御對學校的情況一問三不知,繼續放任這個情況下去又怕會出問題,渡邊再三考量後,才跟御約了今天要過來。

『至少要同兩位確認那人是誰,這樣日後也有些計較。』

……嗯,這是要讓他們可以防備的意思吧?小泉跟阿緒很努力的適應三尾的說話方式,嚼了一陣子才消化下去,「知道了,那我現在就去跟媽媽說,」拿著抹布跟水桶,小泉轉身走去,「不管結果怎麼樣,都先謝謝你們,下午見!」

說完,她就小跑步的離開了。

「這種時候,我是不是應該說靜候大駕呢?」似笑非笑的,阿緒的語氣有些調侃,這讓三尾尷尬的撓了撓小腦袋。

『在下……呃……我正在改,只是這真的有點難……』如果牠還是之前的墮世黑狐,那麼在用語上說不定不會是這個樣子,就算要改也是改另一個方向(黑狐的遣詞用語太粗了,根本是流氓),可牠被重練過了,而且還是混合了狐嬤嬤一起練的,那種習慣就變得更加根深蒂固。

「哈哈,跟你開玩笑而已,其實這種事情不勉強啦,」看著三尾苦惱的樣子,阿緒笑了下,「我想渡邊同學應該也是跟你開玩笑的,沒有要強制你改的意思。」說個話還要轉換半天,未免太辛苦了點。

『是嗎?』

迷你三尾歪著頭,腦袋反覆想著阿緒的說詞,這個,該不會就是世俗所謂的反話吧?嘴巴上要你改,其實是希望你保留原貌之類的。

傳訊用三尾毛團所搭載的意識不是很多,畢竟本來的目的就只是傳個話而已,沒辦法進行太複雜的思考,阿緒跟渡邊的說詞就足以讓牠的腦袋攪成一鍋粥了,『您的話很有道理,但是渡邊殿的話也很重要……嗯,請容在下回去之後再作思量,這個……』

「不用想得那麼認真啦,」看到三尾這麼認真地在煩惱,阿緒覺得自己又回到了剛開始跟御一起旅行的那段時光,啊啊,這類非人哉的存在都是這麼的直腸子嗎?「還飛得回去吧?」

『是的,承蒙……嗯,謝謝緒君的關懷。』

語出,阿緒有一瞬間覺得頭皮發麻。

三尾啊,說真的,你還是別改比較好,艱澀一點的用語聽久了還頗有味道的,至少不會讓人起雞皮疙瘩。

阿緒很想開口繼續勸導,但是傳訊小毛團已經飛走了,看到這樣的情形,他只好回頭拿起雞毛撢子,繼續他未完成的工作。

 

另一邊,野口離開學校後沒有去其他地方,很直接地回到自己的住處,停好車、拿鑰匙,一切一如往常,可在他要打開門的時候,他突然整個人定住,就這樣陷入了思考之中。

一個正常的訪客都是從正門來的,所以反推回去,不走正門的肯定不會是普通的訪客。

來訪的人是複數,他在空氣中嗅到了某種氣息殘留,那是帶著貪婪、期待還有緊張的情緒波動,嗯,也許還有一點心虛?

微笑地站在自家門口,野口的手停在門把上,這個姿勢維持了大約兩分鐘,沒有把門打開,手也沒有離開門把的意思,只是靜靜地停在那裡。

當他的手終於離開門把時,那雙一直以來都似笑非笑的眼底閃過一絲火光。

「不速之客啊……」摸了摸下巴,野口現在的神情可以說是暴風雨前的寧靜,「雖然早知道那是一群大膽的老鼠,可沒想到會大膽到這個份上。」

又在門外站了一會兒,輕描淡寫地看過四周後,野口才推門入內,房子內部一如往常,沒有什麼被破壞的痕跡,如果換個人來看的話說不定根本不會覺得有人闖入過,可惜這間房子的主人是野口,他是沒辦法以常人來論的。

櫃子、沙發、電視後、流理台上方、右數第三格天花板……

眼神如電地掃過這些地方,野口的臉上是讓人猜不透情緒的微笑。

從他離開家去學校一趟回來就搞了這麼點監視器,該說效率好還是動作慢呢……嗯?居然還有一個裝在浴室裡,沒搞錯吧,這是哪個傢伙的惡趣味?他可沒有被人看光的癖好,讓他去看別人的還差不多。

看著浴室的監視器位置,野口心底一陣無語,退出浴室之後,他來到整個房子裡最令他在意的地方。

那間擺滿了素描跟雕塑的房間。

一樣看不出有被入侵過的痕跡,純白的門上光潔無暇,大概連個指紋都找不到,野口沉默地將手掌貼到門旁的感應器上,然後只聽門嗶的一聲打開。

野口的笑容不見了。

可以說,這是他作為「野口英司」以來,第一次像這樣完全失去笑容。

「居然有辦法進到裡面來,我該不該誇獎你們呢?」清冷地低語,他的嘴唇緊抿成一直線,本來還想對這次的入侵一笑置之的,現在看來是無法善終了。

每個人的心底都有一塊不容侵犯的聖地,而這間擺滿了繪畫跟雕塑的房間就是他的聖地,如今卻被人不吭一聲地闖進來,這已經不是用不悅兩個字就能帶過的。

就算對方把場地還原的再好,空氣中那屬於外來者的味道也瞞不過他的感覺,這些人看到了多少?為了確定這點,野口慢慢地走進房間,隨著步伐的深入,他心中的怒火也跟著越燒越旺。

素描少了五張,都是原先散落在地面上的,對方大概是以為自己不會發現到吧,但是他的記憶銳利的很,哪一張畫掉落在哪個位置他都記得清清楚楚,他甚至能說出每一張的創作日期。

雕塑倒是一件不缺,也是,這玩意哪怕只少一尊也會非常顯眼,不過,只要是有蓋著布的作品,那些布都被拉開來看過了,只有最深處的那尊巨型塑像沒有被動到,可能是對方怕布幔拉下來之後會蓋不回去的關係。

在巨型雕像的前面,擺放的是整間屋子裡唯一一個勾勒出眼部的塑像,野口走到這尊閉目沉思的半胸像跟前,臉上重新出現了微笑,很危險的那種。

「我本來就不是什麼好說話的人,現在這就叫做……太歲爺上動土?」

他看得出來,這尊他截至目前為止最滿意的雕塑,被人碰過了。

其他的塑像頂多就是被人掀開布幔看看而已,只有這尊不一樣,有人伸手去摸了,雖然沒有留下實質上的痕跡,但是塑像上多了不屬於他的氣息。

這讓他很憤怒。

副社說的不錯,他的獨占慾很重,否則就不會特地跑去學校把獵神的走圖化為虛無了,他的東西就只能是他的,如果被人碰了,那還不如……

……他的手輕輕地搭上了半胸塑像的頭,本來是想要直接用力將之破壞掉的,但不知為何,他的手像是有自己的意志般,才剛要用力就變成了輕撫。

這種捨不得的感覺是什麼呢?

「好像,有點理解光太的心情了,」他喃喃地道,神情像是回憶起什麼往事,手在塑像的臉頰旁流連,「太美的東西,就算只是靜靜地待在那裡,也會讓人興起愛憐之情,原來如此,所以那個時候才會只剩下頭啊,總算明白了……」

既然這樣,那他就來效仿一下吧。

他這麼想著,嘴邊的微笑變得溫柔,手緩緩下移來到塑像的頸邊,另一手跟著圈了上去,慢慢收緊。

「當年的你,是否也像這個塑像一樣,平靜地面對死亡呢?」野口低聲問道,當然,普通的雕塑是不會回答他的,塑像的頸子就這樣一吋吋地消失在他的雙手中,而在頸部快要完全消失之前,他隨手將頸邊連結著肩膀的長髮一起截斷,塑像的頭就這樣掉了下來。

因為雕塑的太過逼真的關係,整個流程在視覺上看起來頗為驚悚,就像是真的有人被斷頭一樣,但是野口對此不以為意,反而是很珍惜地將那顆「頭」給接住,帶了點可惜的心情將其抱在懷裡。

這是我的。

他在心底悄悄地說。

誰都不能碰,要是碰了,我寧可毀掉它,「現在,我是不是該學得徹底點,拿塊布把你給包起來呢?」似笑非笑地,他捧著那顆頭這麼說道,然後外頭響起了門鈴的聲音。

鈴──鈴鈴──

這種時候,會是誰?

野口困惑的朝外看去,而鈴聲像是在催促什麼似的又被按響了幾次,看來是個沒什麼耐心的客人,而且還非常執著,像是認定了他在家一樣,有些刺耳的鈴音以每三秒響兩聲的頻率在大叫,讓人想假裝沒聽到都不行。

看來只能先停下手邊的事情了,本來還想找塊乾淨的布把手上的頭給包起來的,「真是,來的時間也未免太不剛好了……」

野口無奈的將手中抱著的頭顱放到一旁的架上,走出房間將門關好,稍微將自己的情緒做個調整後,才前去應門。

「來了來了。」別再按了,門鈴會被按壞的,他心底嘟嚷著,伸手開了門,門一開,他就愣住了。

是認識的。

看著站在門口的年輕女孩,野口忍不住愣了幾秒,「社長?妳怎麼知道這裡的?」

「我剛剛去了學校一趟,在經過簡短的交涉後,前田同學非常乾脆地告訴我只要到這邊就能找到你,」前田是副社的姓氏,她毫不隱瞞地將人給供了出來,「看來他沒有騙我呢。」

「他也沒那個膽子騙妳……特地找到這來,有什麼事情嗎。」擺出了無懈可擊的微笑,野口在心底揣測著對方找上門來的目的,當然,不管社長是為何而來,他都打算裝傻到底。

看著野口的笑容,社長沒有說什麼,只是很認真的盯著研究了幾秒:「真意外,老師你其實蠻適合戴眼鏡的,看起來斯文很多,前田跟我說的時候我還不怎麼相信呢,現在看來反倒是我估計錯誤了。」

「……妳特地跟副社問了這裡的地址,就只是為了來看我的眼鏡嗎?」

「原因之一,我不否認。」

「……」

「看來老師不喜歡第一個理由,那我就直接說第二個了,其實是有點事情想跟老師做個確認跟商量,不過……」她笑咪咪的回答,拉長了尾音歪頭朝門內看去,「說是這麼說,但一個女學生走進單身男老師的家裡感覺很不妥,也許我們可以找個地方坐下來……老師,你喜歡喝咖啡嗎?」

「不討厭。」

「那就走吧,我知道一家不錯的咖啡廳。」

聞言,野口挑高了半邊眉,本來想拒絕的,但老實說他現在沒有心情待在這個被外人入侵過的地方,加上那個被自己親手破壞的塑像,雖然外表看不出來,但他的心裡還是有些煩躁的,於是在種種考量下,他選擇同意社長的提案,說不定喝完咖啡之後能讓心情變好一點。

不然再繼續待下去,萬一讓他興起什麼可怕的念頭那就不好辦了。

「怎麼去?」

「當然是老師開車啊,」眨著眼,社長非常理所當然的說道,「那間店在市區,總不可能走過去吧。」

「某些方面來說,妳還真是位不客氣的客人。」

「喔?」完全不受這句話的影響,社長的笑容跟野口有得拼,「老師喜歡客氣一點的?」

「……」

還是不要繼續抬槓下去了,野口心想,回頭拿了車鑰匙鎖好門,非常紳士的讓社長上了車,在她的指路下開往市區。

一路上野口都很沉默,社長除了「下一個路口右轉」、「再過幾個紅綠燈左轉」之外也沒有多說什麼其他的話,這種微妙的氣氛一直持續到他們抵達了那間店,找到停車位之後才消停。

「老師真是惜字如金啊,」在店裡找了個僻靜的角落坐下,社長拿著點單這麼說,「還是說我無法成為聊天對象呢?」

「這個嘛,其實我是很木訥的類型,不太會說話,只好委屈妳了。」

「這是什麼新式的冷笑話嗎?」社長非常驚訝。

「妳這麼說真是太傷我的心了,嗯,麻煩幫我點一杯美式。」轉移話題。

「好的,那麼我要拿鐵。」她在點單上面畫好線,接著將單子遞了過去。

「?」看著眼前的單子,野口愣了一下。

「哎呀,這種時候不都是男士去結帳嗎?」社長笑得十分自然,「我會好好看著位置的,老師你就放心去吧。」

見狀,野口也不能說什麼,只好發揮他的紳士風度將單子接過,走去櫃檯結帳。

「僅此一次,下不為例,」回到座位上的野口這麼說,「記得保密別出去亂講,要是每個社員都來找我喝一杯,我會被喝垮的。」

「老師言重了,才這點程度不會垮的啦,」社長呵呵地笑道,接著就像變臉般正了臉色,「快要垮的,是旗隊喔。」

唇邊雖然還有笑意,但整個氣氛卻拉了下來,這讓野口知道此行的重點來了。

「旗隊出了什麼事嗎?如果是找不到接任指導老師,我可以幫忙推薦幾個。」按照原訂計畫,他準備裝傻到底。

「不是這個問題,出問題的,是接下來預計要在春天發表的成果展,」點的咖啡還沒那麼快上來,她拿起桌上服務員倒滿的水杯小小喝了一口,「沒意外的話,成發是辦不成了,因為很重要的走圖『消失』了,而且消失的很乾淨徹底……老師,可以解釋一下嗎?」

「嗯,這跟我有什麼關係呢?」

「明人不說暗話,總之,請你想辦法收拾善後。」

「等等,這個語氣好像認定了這一切是我做的一樣。」雖然的確是他幹的,但只要有點腦子的都不會在這種時候承認,所以野口當然也不會承認,他向來自詡是個聰明人的。

「前田同學都招了,老師,請不要逃避。」

……那小子居然把他賣了?野口在心底嘖了一聲,不過,他是怎麼跟社長說的?把東西畫成虛無這種事情可不是用言語就能表達的……算了,回頭再找人算帳,「雖說要善後,可就算現在提出了備份,妳們來得及練嗎?」

「噢,沒有要老師提出備份的意思,」社長眨了眨眼,嘴角優美地勾起,掠下了跟臉上搭不上邊的狠話,「可能的話,就請乾脆點破壞到底──麻煩把樂隊的成發也弄掉吧。」

「別說的那麼輕鬆啊。」

「雖然不知道老師是怎麼辦到的,但是根據前田同學的語氣,我想這對老師來說應該不難。」社長的笑容閃亮,似乎是打定了主意要拉樂隊一起下水。

唯小人與女子為難養也。

不知為何,野口的腦子閃過了這個金句,「社長,很多時候我真的不覺得妳是個高中生。」

「呵呵,如果這是誇獎的話,我就開開心心的收下了,」她笑道,這時兩人點的咖啡被服務生送了過來,她不緊不慢地拿起自己的那一杯輕啜一口,然後滿意地呼出了一口氣,「野口,其實你的直覺有時候也蠻準的。」

「?」

聽到社長突然改變稱呼的叫法,野口一瞬間沒有反應過來,而後只見社長放下了手中的杯子,從口袋裡掏出一枚東西按在桌面上,緊貼著桌面朝野口那邊送了過去。

「給。」

那是一枚五百元硬幣。

野口有些不明所以,「不必了,這杯我請妳就好。」結帳的話,他剛剛已經付清了。

「不是的,這是要還你的,」社長搖搖頭,沒有把那枚硬幣收回來,坐在對面定定地看著野口,「我不喝即溶,也不喝罐裝,雖然這杯咖啡不是你承諾過的從豆子開始磨起的那杯,但正所謂凡事不能要求太多,所以我就勉為其難的收下了。」

語出,野口瞪大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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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真是意外的訪客。

 

(試閱到此結束,請大家與筆者一起期待卷六的問世吧^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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