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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熄一滅一重生 燈熄妖滅青火燃

於是 燈傳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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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臉上現在一定寫滿了囧。

這……我只是輕輕碰一下而已啊,怎麼會這樣就熄掉了!?這燈該不會是水貨吧?

相對於我的囧臉,青燈那姣好的臉孔首次出現了平靜以外的表情,震驚。

『你、你……』她驚詫的連敬語都忘了用,看著那熄滅的燈再看看我,『你是燈!?』

啊?妳說啥?我是燈?呃……妳手上那把嗎?

雖然長相是秀氣點沒錯,但至少兩個眼睛一個鼻子一個嘴巴都待在應該長的地方,四肢建在安好整體無殘缺不全,這樣的我哪裡像燈了?

『唉呀!不好!』突然,青燈驚慌的呼喊把我喚回神,因為失去了指引的燈,紙妖殘留的螢光開始亂飄了起來,只見她急忙的甩著煙袖試圖將開始亂飄的紙妖螢光攬住,卻只能暫緩那點螢光散飛的現象,『爺!不是那個方向呀!』

光只認光,根本聽不到青燈的聲音,緩慢的飄開了。

喔喔……看起來有點不太妙,可是、可是真的不干我的事啊!我只是輕輕碰一下而已……

好吧,死馬當活馬醫了,是個男人的總要在這種時刻起點作用,要燈是吧?也就是要有光亮?那只要有火就行了吧?

於是,我隨手將剛剛整理起來的紙張往地上一丟,立刻衝去阿祥的座位上拉開他的抽屜就開始找打火機,雖然這樣沒經過允許就亂翻他人抽屜是有點不道德,但沒辦法,你實在很難叫一個不抽菸的人拿出打火機之類的東西來。

我一邊快速的翻找,一邊看到青燈很努力的想將那些光點聚攏,然後,我終於找到了可以點出火光的東西──

──火柴。

「我靠,這會不會太復古啊?」阿祥真不愧是個怪咖,這年頭還有誰在用火柴點菸啊?但是有句話叫做沒魚蝦也好,非常時期,小地方就別太計較了。

迅速抽出一根火柴,我急急忙忙的試著想將火給點燃,但是……老實講,現在科技那麼發達,火柴早就從點火工具的行列退下來淪為旅館紀念品了,記得我上一次成功點燃火柴是在國小三年級的夏天,玩煙火的時候點起來的。

啊,那年的煙火我還記的很清楚,實在是很漂亮……

我一邊逃避現實的回想那年的煙火,一邊努力試圖將手裡的火柴來個擦柴走火,但現實是很殘酷的,我第一根火柴就在我逃避現實的過程中非常帥氣的──失敗了。

不但失敗還斷成兩截。

「靠!不是吧?」低聲咒罵著,我抬頭看了一下青燈,情況似乎更糟了,紙妖的螢光差不多要散光了!「喔喔喔喔!可惡,一根點不起來,我點十根總行了吧!」

惱羞成怒,我一口氣抽了十根火柴,心裡大聲唱了幾句『團結~團結就是力量!』之後,我閉緊雙眼用力的將那把柴往盒邊擦去!

嚓!

有點著嗎?我不敢張開眼睛,但這次如果還沒點著的話,我只好高呼『俺還要點十根』了。

緊閉的眼皮中隱約透出一點點光,這種感覺就像一片漆黑的環境下有人拿著手電筒照你一樣,呃,所以說點著了?但我手中只是十根火柴而已,亮度不應該那麼驚人啊……

我些許困惑的睜開眼睛,而才剛開眼,我就傻眼了。

因為在我眼前,居然是一團燃燒的非常旺盛而且還非常大團的青火!

好、好燙!

嗯?

不對,不燙?

我目瞪口呆的看著手上那把大的嚇人卻又完全不燙的青火,而就在這個時候,紙妖的螢光像是感應到光芒一樣開始往我手中這團火聚集,然後我看到一旁的青燈此時正驚訝的張著小嘴,目光灼灼的盯著我。

啊、好可愛。

被這樣的視線盯著看,只要是男人都會不好意思的,但現在並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呃、那個……青燈小姐……」雖然對方的實際年齡可能當我阿祖都有找,但我實在很難對一個長相幼齒的正妹叫出『婆婆』之類的稱呼,拿著手上那坨怪異的火,我有些遲疑的朝青燈靠了過去,「抱歉,弄熄了妳的燈,呃,不嫌棄的話,妳要不要先用這個?」

我將手上的柴薪遞過去,然而青燈卻沒有要接的意思,甚至還對我搖了搖頭。

哇哩咧,這是怎樣?「那個,雖然這只是火柴啦,但是總比沒有來得強,就當作我弄熄燈的賠罪……」

『奴家從這一刻起,不是青燈了,』她無俚頭的打斷了我的話,然後將那把杖燈遞了過來,『現在,您是青燈。』

啊?

我的嘴巴現在應該可以挑戰金氏世界紀錄的最大張嘴弧度,「妳說啥?」

『奴家說,現在起,您是青燈了。』她回答的很直接,我暈的很乾脆。

現在是在演哪齣啊?

「不、不是,我想妳應該是誤會了什麼……」

『沒有誤會,您剛剛完成了青燈的傳承,一熄一滅一重生,您成功的熄了燈,見證了妖的滅亡,最後重新燃起了燈所需的青火,因此現在,您是青燈了。』她很認真的解釋著,但我只覺得頭大。

「慢著慢著慢著……」我退後幾步,但青燈飄著跟了上來,「剛剛那只是巧合而已啊!我只是碰了一下那燈就熄了,紙妖它本來就要死了,然後這個火,」我揚了揚手上的火把,「這是阿祥那傢伙的火柴啊!我只是把它點起來而已,跟我沒關係的!」

卯起來撇清,但是對方似乎不理會我的辯白。

『不對,只有燈才能熄燈,也只有燈才能點燈,』她說著有些莫名奇妙的話,然後將我手上的那團青火接引到那把杖燈上,青燈重新燃起,『而且不是每個燈都有這份資格,您既然能成功做到剛剛那些,就表示燈杖做出了新的選擇,那就是您。』

等等等等等等一下啊!

我的內心發出了驚天動地的慘叫,眼看青燈就要用她億萬分的堅持將燈杖推過來,我只好發出了最後的保命手段:「我、我是個活人啊!沒辦法引渡妖怪啦!」

『啊!』聞言,青燈像是受到了什麼驚嚇似的驚呼,『哎呀,對了,您是半妖,還有人的部份在呢,怎會發生這種事……唉、這該怎生是好……』

……妳該不會到現在才想到這個問題吧?

『哎呀、怎生是好……怎生是好啊……』青燈慌張的在房間裡飄來飄去,看她在那裡飄啊飄,我頭都快暈了。

「我說,我們就當作剛才什麼事都沒發生如何?」我客觀的提出建議,「現在燈也重新點上了,紙妖的…呃……」糟糕,那些螢光要叫啥?殘骸?不……殘光?哎呀隨便啦!「總之紙妖現在也不會迷失方向了,妳就繼續當妳的青燈,這樣不是很好嗎?」

『不行。』

為啥不行?

『自燈熄的那一刻起,奴家就看不到引渡的路了,』語氣哀傷的說,她略帶憂愁的看著我,『只有真正的青燈才看得到那條路,現在的奴家已經看不到了。』

咩的,哪來這種鳥設定啊!

看著青燈那悽楚的眼神,我覺得自己的頭皮正在發麻。

妳說是這麼說……「但我也看不到啊……」什麼路啊什麼鬼的,我眼前還是一大堆煙霧跟散落一地的紙張,整個黑漆抹烏的房間裡唯一看得到的光亮就是燈杖上重新點燃的火,完全沒看到什麼路啊!

『咦?您看不到?』聽到我的發言,青燈又呆楞地張開了小嘴……啊……這個表情真的很可愛,有沒有相機啊?我需要相機……(逃避)

『您真的看不到嗎?』聲音像是快要急哭似的,青燈緊張的飄到我面前,小手襯著煙袖就這樣不避諱的搭上我的肩,『真的一點點都看不到?』

真的啦!騙妳幹麻……嗯?等等……「呃、妳說的那個引渡的路,是不是像一道歪歪扭扭的光線延伸出去?」我遲疑的指著前方突然出現的光絲,「是那個嗎?」

『對對對!就是那個──咦?』順著我的手看過去,青燈驚喜的說道,然後下一秒,她又頓住了,『為什麼連奴家也瞧見了?剛才分明瞧不見的啊……』她說,手離開了我的肩膀,這一瞬間,那條扭曲的光絲消失了。

「啊!不見了!」我說,然後青燈詫異的看過來,此情此景,我只能無辜的跟她對看一眼,而像是要測試什麼似的,她怯怯地再次將手碰了過來,「啊!又出現了!」

於是就在幾次的『出現了』『消失了』『又出現了』『它又消失了』的測試後,青燈沉默了,而我也沉默了。

………

……

這是怎樣啊?也許是我自己想太多,但我總覺得那道扭曲的光絲此時正快意的大叫著類似:『啊哈哈來找我啊小壞蛋~』這種欠扁的話。

『似乎,奴家還是青燈……但是……』

但是?

『但是您貌似分走了奴家一半的天賦,所以,那個……』她語帶保留的看著我,臉上的表情相當複雜,『您可能要跟奴家一起當青燈了。』

啊?

這是我這輩子以來聽到的最不好笑的一個笑話,而最不好笑的地方在於……這很慘烈的並不是個笑話……

我的大腦亂烘烘的企圖從當機狀態重新啟動,就在此時,我聽到了阿祥那台破爛機車的引擎聲由遠而近地傳來,很好,阿祥回來了。

誰來告訴我,我現在該拿這情況怎麼辦啊啊啊啊囧!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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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京川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1) 人氣()